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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青怀孕了,她高兴了一阵,随即就开始发愁:这次会不会是盼望已久的儿子?农村户口的小青已经有一个女儿,按照政策可以再生一个,而她一心想要个儿子。
她惆怅地说:“第一胎已经是女儿了,在我们农村可以生二胎,这次是儿子才能生下来,万一是女儿就不要了。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生两个女儿,会被别人笑话的。”
怎样才能知道胎儿的性别?要知道,鉴定胎儿性别的做法是国家明令禁止的。小青四处打听,终于打听来一个地址,在河南,据说那个地方可以在怀孕3个月之内检测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,方法是羊水穿刺。
小青不知道羊水穿刺是怎么回事,她很害怕,向一个好朋友倾诉。好友花了几个小时,一再劝她,说去陌生城市抽羊水非常不安全,说鉴别胎儿性别是国家禁止的,说羊水穿刺是有风险的,对她和孩子都不好……
小青思前想后,最后还是决定去。怀孕两个月的小青,和丈夫坐了一夜的火车到了河南。接下来的过程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,让小青一想起来就后怕:接头;独自一人上了车窗全黑的面包车;做羊水穿刺的是两个看上去根本不像医生的女人……
过了几天,河南方面来电话说,鉴定结果是女儿。小青和丈夫虽然将信将疑,但终究还是决定,先去流产再说。流产时,医生说子宫里已经有血块,就算不做人流,孩子也是保不住的。医生还说,不排除这是抽了太多羊水破坏了孩子的生长环境导致的。
医生在听说小青怀孕两个月就做羊水穿刺的事后,连连说“太无知了”。羊水穿刺的建议时间在15周到20周左右,过早进行羊水穿刺,可能造成流产或胎儿日后缺陷。不正规的穿刺可能导致严重的感染。另外,随意地流产也很容易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。
朋友的遭遇让她很不安小青是一个80后,她一心想要个儿子的想法,可能让人有点惊讶。但小青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。
奉子成婚生下一个女儿小青说自己是农村人,其实严格说起来,她并不是真正生活在农村。她家在浙江南部一个比较富裕的小县城,平常都是在县城里工作、生活,但她依然拥有农村户口。因为这几年农村征地有补偿,农村户口在她们那里是很值钱的,而且还可以享受国家的二胎政策,所以小青才一直保留着农民的身份。
她和丈夫都是本地人,男方家里做生意,家境还不错。小青有个哥哥,一直以来,家里明显更重视她的哥哥。恋爱时,小青就住到了男方家。她所在的小城非常流行奉子成婚,周围的小姐妹、亲朋好友家的女儿,都是先和男友同居,怀孕了再结婚。一般到举行婚礼的时候,个个都有四五个月的身孕。
小青也一样,怀孕后,男方家长提出了结婚事宜,还开始干涉小两口吵架的事。以前小青和男友吵架了,就去小姐妹家里住几天,男方的家长并不干涉。怀孕后,她要是再这么做就变成离家出走了,公婆会批评她不懂事,不为孩子着想。
小青觉得奉子成婚没什么,她说现在不孕不育很普遍,谁都不想娶一个生育有障碍的女人。与其到时候离婚,还不如婚前同居,怀上了就证明女人在这方面没问题,可以娶进门了。
婚后5个月,女儿降生了。公公婆婆难掩失望之情,特别是公公,原本以前带着小青出席家族里亲朋好友的喜宴时,听到别人赞美小青长得漂亮,公公都会特别自豪。小青一怀孕后就辞了工作,呆在家里安胎,公公还常常给她零花钱。可是,那天在电话里得知她生了女儿时,公公难以掩饰失望之情。婆婆倒是还不错,和小青的妈妈轮流照顾她,而且表扬小青不怕痛自己生,这样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生二胎了(剖腹产要隔两年才能再次怀孕)。
婆婆说婴儿车等生了孙子还能用生活中有磕磕绊绊是难免的。一次,她跟丈夫吵架,想想自己每天带孩子很辛苦,一气之下带上女儿离家出走。本来她还以为丈夫两天后就会接她回家,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丈夫家里托她朋友带话,大意是先把女儿送回去,她不想回去的话,离婚算了。朋友觉得事态严重,怕小青再使性子会酿成大错,马上就把小青送回了家。
由此,小青暗暗在心里把自己和妯娌作了一下对比:丈夫的嫂子头胎就生了一个儿子,是婆婆一手带大的,嫂子都不用沾手。兄嫂偶尔也要吵架,但是婆婆每次都在背后劝说大儿子,有了孙子,就别想再离婚了,因为孙子会受苦。孙子在婆婆心里一向都是排在第一位的,比儿子地位还高。
还有,婆婆总是把女儿的头发理得很短,带出去玩时,别人说看起来像是男孩子,婆婆回来说起的时候,显得很开心。女儿穿过的衣服,用过的婴儿车、床,婆婆都一样样收好,说是等生了孙子还能再用。
朋友的遭遇让她觉得不安全小青几个朋友的遭遇,让她觉得自己的婚姻充满不安全感。
小青有一个很要好的女友丹丹,身材相貌都很不错,想当年追求她的男生还是蛮多的,但丹丹心有所属,跟一个高中同学谈恋爱多年。高中毕业后,丹丹做了营业员,后来积累了一些客户后,自己也当起了老板,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,也赚到了不少钱。可是,有一件事始终不圆满。丹丹和男友同居很多年了,一直没有怀孕。准婆婆屡次给她男友下令,要他们早点分手,不要一直拖下去。虽然男友非常爱她,但是,碍于家庭的压力,最终只能忍痛割爱。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知道丹丹不会生育才被抛弃,再无人敢给她介绍对象。现在,丹丹的生意规模虽然日益壮大,可
是终身大事却一直没有下文。
小青还听说过一件很夸张的事情,就发生在她一个朋友的老板身上。那个老板拥有很多家产,老婆小王是事业单位的上班族,两人育有一女,今年已经12岁了。一直以来,小王的生活都相当平稳。可是,这一切在一个除夕夜发生了改变,老公居然领回来一个3岁的男孩!
婆婆来跟小王说,这是小王老公在外面生的儿子。对小王来说,私生子堂而皇之地领进家门,这犹如晴天霹雳。从此之后,每年的除夕,那个男孩都会回来,平时就跟自己的妈妈住在外面。小王没有提出离婚,她选择了辞职回家。她到处求医问药,想在四十高龄再生二胎,她觉得自己只有生下儿子,才能保住妻子的位置。
小青老家的邻居小刘,结婚8年了,7年前生了一个女儿。小刘是公务员,收入不低,职业发展也很顺利。按政策她是不能再生二胎的,可是,小刘的老公是家里的独子,婆婆绝对不能接受没有孙子的事实,三番五次催促小刘再生一个。小刘内心很不情愿,因为这就意味着她要失去工作。可是,为了保住婚姻,小刘非常无奈地辞了职。其间,经历了种种波折,一直到第四次怀孕,她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。虽然,现在夫家对她很好,但她还是很遗憾,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单位上班了。
小青再看看周围,觉得生儿生女的地位真的不一样。